法国电影新浪潮,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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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去年的“匈牙利电影大师展”、“俄罗斯电影大师展”、“孙瑜导演作品回顾展”、“西班牙电影大师展”、“意大利电影大师展”一样,上海艺术电影联盟年1月主办的“法国电影大师展”也推出网络云导赏,通过以下这篇由热心观众木译原创的文章,引导大家进入本次“法国电影大师展”的几部名作,大家可以在看完影片之后再来阅读此文,银幕上的影像和银幕下的文字互相印证,会有更多收获与启发。

引子

年12月28日,卢米埃尔兄弟在法国巴黎的一家咖啡馆公映《工厂大门》,宣告世界电影的诞生。恐怕当时在坐的绝大多数观众都不曾会想到,这个新事物居然在若干年后会与音乐、绘画一样成为一门艺术。更不曾有人料想,半个世纪之后,法国电影也会被贴上一种标签,成为一种潮流。

世界电影的发展在经历了德国表现主义、好莱坞黄金年代、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之后,来到了20世纪50年代。此时的欧洲,在饱受两次世界大战的苦难之后,正逐渐从战争创伤中恢复元气。而法国,作为世界电影的发祥地,虽然有梅里埃的科幻电影、让·雷诺阿印象风格电影、冈斯的史诗巨片《拿破仑》,这些先贤匠心之作在前,但因为战争原因,法国电影还是走向了萧条。

二战后,新生的法兰西共和国打破了法西斯铁蹄下傀儡政府对艺术的桎梏,大量的美国经典电影涌入法国。与此同时,法国的电影人开始觉醒,一场波及世界电影的运动正在悄然兴起。如今提及法国新浪潮电影,影迷们会如数家珍般地报出“新浪潮五虎将”的名字,戈达尔、特吕弗、侯麦、里维特和夏布洛尔。再熟悉一点影史的朋友,还会说出阿伦·雷乃,阿涅斯·瓦尔达等“左岸派”导演,他们构成了法国电影新浪潮的主力。当我们追溯这批导演的成长道路时,却会发现朗格鲁瓦和巴赞,存在主义哲学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运动构成了推动法国电影新浪潮诞生的驱动力。

谁是朗格鲁瓦

亨利·朗格鲁瓦是法国电影资料馆的创始人,自幼酷爱电影,当他们举家从土耳其移民至法国后,朗格鲁瓦的电影世界大门就此被打开。加之他的另一癖好是收藏,于是两者一结合,产生了化学反应,收藏电影拷贝成为朗格鲁瓦一生矢志不渝的事业。朗格鲁瓦所信奉的收藏哲学是无所不收,无论是经典影片还是无名电影,哪怕是法西斯电影都是他的收藏对象。德军占领法国后,企图摧毁美国经典影片和德国表现主义的电影在法国的传播,朗格鲁瓦和他的朋友们为此在巴黎进行了艰苦斗争,想尽一切办法,在二战期间保护了大量的电影拷贝。不仅如此,即便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投入监狱,朗格鲁瓦还组织播放当时的“禁片”。据西涅莱回忆,当时朗格鲁瓦就在自己母亲家中的餐厅播放年的默片《战舰波将金号》,而他母亲就在一旁烘焙可口的小蛋糕。

二战结束后,法国电影资料馆为一批年轻影迷提供了庇护所,后来成为新浪潮五虎将的他们是资料馆的常客,他们与朗格鲁瓦经常有书信往来。慷慨的朗格鲁瓦曾寄给里维特五卷柯达电影胶卷,供其拍摄使用。夏布洛尔也曾回忆他们在资料馆观影的盛况,当时主厅放映弗里茨·朗的《M就是凶手》,而在楼梯口的空挡处,正放映另一部影片《迷失少女日记》。正因为五虎将们在朗格鲁瓦的电影圣殿观摩了大量影片,为他们日后在《电影手册》的撰稿工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朗格鲁瓦在回忆和新浪潮的成员过日往昔时曾说,我从来不和特吕弗说哪部电影好,哪部电影不好,这部电影哪里好,哪里不好。我就跟特吕弗说吃、吃、吃,我只为他们提供美食和电影,我是一名放映员。

巴赞与萨特

谈及《电影手册》不得不说一说安德烈·巴赞,巴赞一直为誉为新浪潮导演们的灵魂导师,他和罗·杜卡、雅克杜尼奥尔·瓦尔克等人创办的《电影手册》凝聚了在法国电影资料馆看片的青年人,醒目的黄色封面的《电影手册》为这批资料馆的孩子们提供了大显身手的舞台,他们在看片中积累经验,在评论中形成独特的想法,最后大胆地提出拍摄属于自己的影片。也就是在年巴赞去世后,新浪潮运动开始蓬勃兴起。虽然巴赞没有亲眼见证法国新浪潮运动,但是他亲手点燃了新浪潮运动的火把。巴赞去世当日,特吕弗恰巧拍摄完成了《四百击》的第一组镜头。

巴赞的电影理论或者说巴赞的电影思想来源有多种,既有天主教的家庭影响,有帕格森主义对生命的哲学性思考,从小对小动物细致入微的观察,也是解读巴赞日后电影理论的钥匙。自由与禁锢,束缚与放逐,这是他观察小动物时感知世界的体验,也是他用镜头语言描绘世界的方式。而真正促使形成巴赞电影理论思想的,无可否认,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起了很大的作用。存在主义认为,你看到的不是你已认知的,世界存在着某一时刻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陌生、更诡异。和伴侣吃饭的某一瞬间,你会觉得你们吃的是动物的内脏、尸体,你的伴侣也只是一头会乱摸你的哺乳动物,并在和你做一件同样的事。所以,根据存在主义的哲学,你现在看到的电影也不是电影,电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是古典叙事型,讲些有用没用的故事,富丽堂皇的背后那是虚假的繁华。电影应该讲我们自己,讲我们的情感,讲我们的生活。

萨特的存在主义影响了巴赞,也影响了这批青年人的创作。巴赞自己也有过一个著名的比喻,一批青年人来到了一片墓地,说,这里应该是公园,于是他们改造了墓地,种花植树,建成了公园。就是在这种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下,青年人心中的电影诞生了。

颇有意思的是,巴赞和萨特两人还曾就《公民凯恩》这部影片展开过激烈的辩论。年那会儿,萨特在纽约先行观看了《公民凯恩》,第二年该片在法国上映时,萨特曾公开发表文章进行批评,大意是影片的叙事结构过于文学化,存在宿命论,而且娇柔做作致极。结果萨特带偏了节奏,整个法国电影评论界要么偷换概念,要么盲目跟风,对《公民凯恩》进行猛烈地批评。这时,巴赞站了出来,在主持自己在某剧院的电影放映后,与观众展开激烈的论战,捍卫影片的价值。此时,巴赞也才29岁。要知道,当时的萨特可是巴赞这代年轻人的偶像,是高大而又崇拜的父辈形象。除了朗格鲁瓦,除了巴赞,影响这批法国电影资料馆的孩子还有一股力量,那就是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电影。当时新现实主义电影已席卷整个欧洲,“把摄影机扛到街上去”俨然已成为一种口号。这种手持拍摄法,需要资金少,符合新浪潮的年轻人拍摄资金捉襟见肘的实际情况。新现实主义的理念也和新浪潮的年轻人不谋而合,用真实的笔触记录生活,反映内心的真实。

你行你上啊

《电影手册》年轻的影评人们,最终凭借着“你行你上啊”的一股冲劲,拍摄了自己的独特影片,戈达尔的《精疲力尽》,特吕弗的《四百击》,夏布洛尔的《漂亮的塞尔吉》和《表兄弟》这四部电影被视作新浪潮的开山之作,开启了新浪潮的大幕,成为了法国电影的弄潮儿。

这批年轻人初出茅庐的作品也离不开众人拾柴火焰高,《精疲力尽》就浓缩了新浪潮的骨干力量,除了导演是戈达尔以外,他本人还在影片中扮演了告密者,这部电影的故事原著是特吕弗,夏布洛尔担任了艺术指导和技术顾问。《精疲力尽》的跳跃式剪辑手法更是被每部电影教科书奉为经典,如果谈法国电影新浪潮不谈《精疲力尽》,不谈戈达尔开创式的跳剪跳接,就好比去巴黎吃法餐没吃油封鸭腿。

新浪潮运动的蓬勃发展,除了兄弟们的歃血为盟,互相帮衬外,也离不开重要的女性角色。有影迷戏言,没有戈达尔的卡里娜,新浪潮会逊色不少。

诚然,世界上许多导演都有他们的御用女演员,男性导演和女性演员之间往往有着一种难以明言的情愫。有些可能后来就成为情人、结为夫妻。有些可能也就是男女之间深厚的友谊。格里菲斯和碧克馥,斯登堡和黛德丽,安东尼奥尼和莫尼卡·维蒂,伯格曼的女神就更多了,先后两个安德森和丽芙·乌曼等等。他们精妙绝伦的合作给世界影史留下了无数佳片。戈达尔和安娜·卡里娜也是其中的一对。

出生在丹麦的安娜·卡里娜,17岁时孤身一人来巴黎闯荡,她为时尚杂志《ELLE》做过模特,期间遇到了大牌设计师coco香奈儿(香奈儿品牌的创始人,coco是她自取的艺名),香奈儿建议她改成后来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安娜和戈达尔的合作始于年,其实戈达尔本来想邀请安娜拍摄《精疲力尽》的,但是安娜因为其中有大露背的镜头,拒绝了戈达尔的邀请。为此戈达尔很不理解,为什么之前在电影广告中明明看到她有裸体形象,怎么就以这个理由拒绝了。年安娜在接受著名时尚杂志《Vogue》采访时,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称戈达尔一点都不明白,她从没有裸体过,戈达尔所见的都是他自己的想象,当时拍摄某著名品牌的沐浴露广告时,她其实有穿了泳衣。只是肥皂泡沫没到了颈部,戈达尔自以为她在裸体拍摄。

配图:大排

不过这段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两人后来的艺术创作,在朋友的促使下,半推半就的安娜开始了和戈达尔的合作,并一发不可收拾。从年到年,法国影坛是属于他俩的时代,他们拍摄了《女人就是女人》、《随心所欲》、《狂人皮埃罗》、《小兵》、《法外之徒》等9部影片。年安娜更是凭借《女人就是女人》一片,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最佳女演员和特别奖。两人还同时在瓦尔达的《五至七时的克莱奥》中出镜,让观众看到了难得一见不戴墨镜的年轻帅气的戈达尔。

婚后两人经常拜访新浪潮的其他电影人,去瓦尔达和德米夫妇家作客,和其他五虎将聚餐,在一次和里维特共进晚宴的时候,里维特突然发现安娜就是他想寻找的《女教徒》的女主角,安娜在宴会中散发的迷人举止完全可以将格里菲斯默片时代女英雄的高贵典雅带入银幕,这也符合《女教徒》主人公的气质形象。但制片人当时并不赞成,认为安娜的法语里面夹杂着浓厚的丹麦口音,无法演绎中世纪纯正的法国修女。但里维特坚持使用安娜,安娜也聘请法语教师矫正她的法语发音。终究安娜不负众望,《女教徒》一片大获好评。

年,戈达尔和安娜的婚姻关系也走到了尽头。两人的离婚也非常具有戈达尔式,在一次接受英国《卫报》的采访时,安娜透露给记者,戈达尔说去外面抽根烟,结果这根烟抽了三个礼拜。之后戈达尔才回来,两人便离婚了。后来安娜回忆起和戈达尔的这段时光,仍情深不已,“我给了他自信”是安娜袒露出的最得意一笔。

相比戈达尔的盛名,里维特的名字并不为人熟知,这可能与他惜片如金有关。但戈达尔曾说过,里维特这个人,电影懂得比他多,但拍得比他少,因此大家不谈他,很少触及他,如果他多拍10部电影,会远远走在他们这群人前面。虽然大家不了解里维特,但他的成名作《巴黎属于我们》却在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有过展映。此次,上海艺术电影联盟为观众呈现的《女教徒》和《出局》更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里维特出生于药剂师世家,年,21岁的他从鲁昂来到巴黎,投入电影艺术创作。当时他已经完成了20分钟的默片《周遭》摄制,怀揣着自己第一部短片小作品,准备进入法国高级电影研究学院学习,不想吃了闭门羹。之后,他来到了法国电影资料馆拓展自己的电影视野,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戈达尔、侯麦和夏布洛尔。用特吕弗的话讲,里维特是他们这几个人中意志最坚定想成为导演的人。

年代起,里维特先是为侯麦主编的《电影公报》杂志供稿,也是这段经历,让他们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之后在侯麦的介绍下,里维特为新浪潮的主阵地《电影手册》写稿,当时里维特的主要文章都聚焦美国-年的经典作品,尤其是美国西部片,霍华德·霍克斯,约翰·福特,尼古拉斯·雷等人都是他文章中的常客。里维特在年至年接棒侯麦,成为《电影手册》的主编,把《电影手册》带上了一个引起社会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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