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九思”第54期

这几天，笔者在杭州休假，一路走走看看，深感杭州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历史上留下来的遗产真不少，既有精神上的，也有物质上的，岳王庙光耀千秋，章太炎大师国学让人叹为观止，苏堤、白堤、杨公堤普惠后人，从这些历史遗迹中，笔者更能看出杭州人特有的爱憎分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身后口碑即丰碑。昨天，笔者还慕名专程参观了近代大红大紫、富可敌国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故居，不禁感慨：胡庆馀堂今又在，不见当年胡雪岩！

▲杭州胡雪岩故居正厅

前些年，笔者就在央视《百家讲坛》听过台湾曾仕强教授讲《胡雪岩的启示》，让人印象深刻，也留下不少疑问。参观胡雪岩故居，还是让我大开眼界，实地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富可敌国？什么叫大宅深院？什么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与昆明市原国民党云南省主席龙云的官邸，与四川大邑县大地主刘文彩庄园有的一比！

▲杭州胡雪岩故居姨太太住房

胡雪岩，本名胡光墉，安徽徽州人，清道光三年即年出生在小山村，只读过二年私塾，8岁给人放牛，3岁时因捡到一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包袱交给失主，从而有机会离家到杂粮店当学徒，从此他抓住每一个来到身边的机会，一步一步从杂粮店到金华火腿店，再到阜康钱庄，靠着自己的聪明能干、吃苦耐劳，最终得到钱庄老板的赏识，老板在去世时竟将价值两白银的钱庄送给了胡雪岩，27岁的胡雪岩获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与左宗棠联手大展宏图，40岁时就已是杭州城中有名的活财神，55岁建成一生基业胡庆馀堂，成为大清国最富有的红顶商人。但是，他因在替清政府向英国汇丰银行贷款50万两银时将秘密谈妥的4厘利息虚报成分3厘，他与英国经手人各获利2万两白银，从而给自己留下了“老寒腿”，也是其人生一大污点，并从此授人以柄！

最终，胡雪岩在59岁时东窗事发，在多重压力下，胡雪岩一败涂地，62岁时胡雪岩在杭州郊区一座旧房子里郁郁而终。胡雪岩62年的传奇一生，经历了从学徒、创业、败业三个完整阶段，既有过贫困潦倒，也有过风光无限！

总的看，胡雪岩大起大落的人生有两功一失：一是功在急朝庭和国家之所急，帮助左宗棠筹集巨额军响，完成收复新疆伟业，青史留名；二是功在创建胡庆馀堂，普惠世人后人。而其人生最大的败笔就在于发国难财留下的“老寒腿”！

可以说：一生与财富有缘，成败皆因财富！少年，因拾金不没而遇贵人得机遇；中年，因发国难财留下“老寒腿”；此后，一生因“老寒腿”心存内疚而拚命补救；最终，因“老寒腿”东窗事发而被抄家。虽然胡雪岩身败名裂的背后有许多更深层次的官场明争暗斗，他也是官场残酷斗争的牺牲品，但是，他发国难财留下的“老寒腿”，却既是他人生的颠覆性错误，更是人生崩盘的导火索！还是胡雪岩家族永远的伤痛，无论如何后人都不会原谅他！

在杭州，历史上留下“老寒腿”的还有在岳王庙里岳飞墓前一直跪着的秦桧、王氏、万俟卨、张俊！他们留下陷害忠臣的“老寒腿”！历史就会让他们一直这样跪着！人民就会永远让他们这样跪着！永远也不会有站起来的机会！

▲杭州岳王庙岳飞、岳云之墓

▲杭州岳王庙岳飞墓前秦桧、王氏、万俟卨、张俊的跪像

在笔者看来，“老寒腿”无论后来怎么补救，无论人生多么辉煌，终是人生败笔和污点，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唐太宗李世民尽管励精图治开创“贞观之治”，但是，后人也不会忘记他玄武门之变的“老寒腿”；明成祖朱隶尽管也开创了永乐盛世，但是，历史也会记下了他因起兵攻打建文帝发动靖难之役的“老寒腿”之骂名。对胡雪岩来说，两功难补一失之过，一失足终成千古恨，我们从胡庆余堂“戒欺”和“真不二价”的祖训中也能看出胡雪岩对“老寒腿”的补过之心，也因此才有一百四十多年“北有同仁堂，南有庆馀堂”的口碑。

▲杭州40多年历史的胡庆馀堂内外

胡雪岩的人生沉浮，对今天的我们，无论是经商，还是为官，或者是普通人，仍然具有重要的警示作用。从今天“打虎拍蝇”的情况看，好多人他们当年在发生贪腐行为的时候，可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官能做那么大，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意能做那么大，没有想到自己的事业能做那么大，当时可能觉得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无所谓，只为了眼前能够活下来、有所发展，他们的眼光看不远、对未来看不远。等到他们官做得很大、生意做得很大、事业做得很大的时候，就挺后悔当年做过的那些事。当年做过的事情就被称为“老寒腿”，就是早年不经意间积下来的隐患。其实，当一个人越是能够把未来看得大、看得重、看得清楚，他对自己的自律就会越强。

备注：部分图片来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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