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生活美学·传达诗意生活创造生命哲学·塑造理想人格

《这些年》《那些事儿》《孤旅独语》；《哺禾志》《浐河岸边》《雨后天姿》。一路走来，周养俊先生共出版诗歌集、散文诗集、散文集以及长篇小说等20多部。《浐河岸边》是周养俊先生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作者描写了改革开放前后，生活在浐河岸边的一群返乡青年，不怕困难、艰苦创业、立志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故事。作者以娴熟的笔法，饱蘸笔墨，满含深情，成功的塑造了丁晓龙、王大力、冯一哲等一批农村青年和农村基层干部的形象。作品真实、深刻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改革发展以及农村青年的恋爱、婚姻和家庭的道德伦理。12月26日，六艺工坊社在西安城南举办周养俊长篇小说《浐河岸边》研讨会，让我们一起聆听与会嘉宾对这部小说的评价吧！

为了永难磨灭的记忆

《浐河岸边》的出版，了却了周养俊先生近年来一个挥之不去的心愿：故乡的山水、窑洞、学校、教室、操场、老师、同学、儿时的玩耍、嬉戏、放羊、割草等等。然而那段时光也是他和父老乡亲、同学好友最苦焦、最困难的岁月，在那个他与同龄人萌生爱情、向往幸福生活的日子里，不少年轻人因为经济困难户因为父母反对，因为家庭出身，因为社会习俗等等原因，失去了美满婚姻；有的因为儿子找不到对象，做出了有背人性、人道的换亲的无奈之举办有的年轻人甚至为“爱”走上了绝路……。这些往事如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一个一个在他脑海中浮现，梦牵魂绕、刻骨铭心，乃至梦醒之后泪雨纷纷。为了这永难磨灭的记忆，为了对青葱年华、黄金时光的思念，为了过早离世的同学和年轻人，也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他以最真挚的情感和最真实的生活；为我们创作了这部《浐河岸边》。

《浐河岸边》以金玉村回乡高中毕业生丁晓龙为主角，以他的生活经历为线索，真实地再现了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浐河岸边的农村生活，塑造了一批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

丁晓龙是贯穿全书的主人公，他善良正直、既有文化又吃苦耐苦，还有改变落后面貌的理想。在经历了因拿不出较高的彩礼，失去了与秋月的爱情后，不但没有沉沦，而是发奋自强，努力寻找赚钱门路。他给大队开办沙石场，又与内弟墩子一起去周至淘金子，用赚来的钱给大队修路。改革开放后，担任村书记的他，主动放弃考大学，立志带领村民共同致富，用超前生产经营意识，先后办起了砖瓦厂、通信工程公司和水泥预制场，同时他打破传统习俗束缚，勇敢的追求春苗，有情人终成眷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秋月是一个美丽贤淑，聪明能干的女子、她与晓龙情投意合，相亲相爱，却因家庭贫困，两个兄弟因无财力娶不上媳妇。愚昧而又无奈的父亲要用她的彩礼给儿子娶亲，硬生生地把她和晓龙拆散，把她换嫁给地主的儿子志远。毫无爱情的婚姻，志趣不同、相互隔膜与丈夫冷漠的她，为了家庭和失去母亲的侄子，心如死灰，隐忍地活着，为寻找精神慰藉皈依佛门，成为虔诚的佛教居士。

性情刚烈、敢作敢为的春苗，为爱情与大海同喝农药自杀，差点失去生命。虽然后来与晓龙恋爱结婚，但大海的死，给她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又因她生育的是女儿，遭到婆婆的嫌烦、离家经商。

更悲惨的是：正直厚道，坚持原则在工作中屡遭打击，家庭生活矛盾重重，靠烟酒解闷最后在贫病交加中死去的公社（乡）主要领导王大力；因屡发颠痫病，遭到丈夫和婆家嫌弃，又患精神病，惨死在河南的校花夏雨；换亲给秋月哥哥春耕的樱桃，因不堪凌辱、抛下未满月的儿子，上吊自杀；惨死在手术台上的雪绒，一个个过早的不幸的离开了他们眷恋的人间。

还有老于世故，心机颇重的老支书丁大宏，玩世不恭，能混社会的墩子等。

上面这些人物形象和他们的遭际，是《浐河岸边》作者以亲身经历和同学、乡亲为原型塑造出来的，是真实地再现了那个年代浐河岸边农村生活。可以看作是当年农村生活史。虽然作者在后记中说：“不知为什么，那种清汤寡水的日子大家都感到幸福，也许是苦难的原因，回忆起来才有了甜蜜的感觉。”但我认为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他笔下的人物形象和生活场景是自相矛盾的：在改革开放以前浐河岸边虽然位于当年中国八大城市之一的西安的近郊，却是那样的落后、闭塞、贫困；农民又是那样保守、愚昧、自私。撇开过早离世的大海、樱桃、夏雨、大力，作者笔下的人物那个没有时代创伤？即便成功人士丁晓龙亦是如此。邓小平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是至理名言，造成贫穷和苦难的是束缚百姓创造力和生产力的思想与政策。同是丁晓龙，在改革开放以前也试图改变家乡金玉村的面貌，并进行了种种尝试，基本上都失败了。改革开放之后同样的人，同一地方办起了砖瓦厂，给村民通上了自来水，又同时成立了金玉通信工程公司，浐河水泥预制场，“金玉村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这在改革开放前的金玉村能实现吗？仓廪实而知礼节。当今社会虽然还存在着作者经常感叹的人情淡薄，真情少见，一切向钱看，贫富差距拉大以及农村以前水利设施被毁等种种弊端，但至少能吃饱饭，穿暖衣，不大可能再出现换亲这种不人道，不文明惨剧了。

小说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我们应该感谢养俊先生用：绝不是虚构，而是生活的真实的严肃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不因自己的思想倾向粉饰太平，遮蔽苦难，“为了纪念我英年早逝的同学、为了纪念我的青葱岁月”为了永难磨灭的记忆与思念、他提起笔为我们奉献了这部可以作为时代印记的长篇小说，同时也验证了文学作品中经常发生的形象大于思想的现象。

关中乡村生活的浮世绘

周养俊是一位视写作为生活重要部分的作家。无论是童趣满满的18年乡村生活，还是充实认真的42年邮政工作，抑或是退休赋闲在家安享天伦之乐，他始终挥舞着不倦的笔，将创作激情乃至生命体验，自觉奉献给自己生命源头的长安大地及土地上的人们，借助笔下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来定格浪潮激荡的时代，映射风云际会的历史。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部《浐河岸边》，是作家出版的第21部著作，也是第二部长篇小说。浏览作家已出版的著作名称，我们不难发现周养俊集诗人的热情、散文家的活力、小说家的敏锐于一身，创作领域非常广泛，能将多种体裁的技能完美地融和在一起。数十年如一日的奉献、创造和劳作，使他在陕西当代文学史特别是陕西职工文学史上，留下了鲜明、独特的标记。

作为农村题材的长篇《浐河岸边》，聚焦西安浐河两岸几个乡村半个世纪多的变迁，书写以晓龙为代表的乡村青年在最苦焦和最困难的日子里，努力改变自身和村庄命运的艰难历程。作家通过对乡村生活点滴的真切描摹，彩线串珠地塑造了晓龙与春苗、一哲与小红、大力与英子、春耕与樱桃、墩子与杏花等一批农村青年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群像，让人读后感同身受。难能可贵的是，书中呈现的乡村记忆，经过半个多世界的岁月沉淀，呈现出朴素、真切、生动和唯美的包浆，散发着浓郁的关中地区乡村生活本来面目的气息。文学作品是时代和社会的镜子，对现实生活具有镜像作用，《浐河岸边》直观地体现出了这一点。

从后记中，我们知道书稿成于年5月。年是国家决胜全面小康决战脱贫攻坚的收官之年。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部融入了作家对历史和现实、青春和成长、痛苦与欢乐交织的生活真切感悟的《浐河岸边》，具有可观的现实温度和丰盈的思考深度，是作家对如何摆脱贫困和实现乡村振兴的这一时代难题的关切和回应。小说中的男主晓龙是一个具有浓郁青春气息的乡村新青年，他因家庭贫困自己爱恋的人儿嫁为他人妇，在经过捞沙、浪金等几次创业失败后，最终抓住党和国家的政策东风，开办砖瓦厂并带领乡亲告别贫穷，走进美好新生活。晓龙在时代和生活的熔炉中自我修炼、自我提升，收获的既有经济收入大幅提高带来生活条件的改观，更有他在在党的教育下在思想上、心理上、能力上的进步和升华。可以说，浐河两岸的故事，就是当代中国乡村变迁的代表和缩影。晓龙的成长史，有着可资借鉴的“青春修炼手册”的普遍意义。

通读《浐河岸边》，还可以发现这些艺术的特质：一是独特的题材选择。小说讲述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发生在浐河两岸几个村庄的故事，这就拉开了这部作品和当下一些扶贫作品源于作者的扶贫日记或访谈等第一手资料的距离。第二，强烈的现实品质。作家直面改革开放前后乡村现状，提炼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有迥然不同的青年爱情观，有风格各异的乡镇干部做派，有发财致富后微妙难言的人性，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呈现出对世道人心的精彩刻画，是关中乡村生活的浮世绘。第三，从语言表达上看，《浐河岸边》运用了大量短句、散句，甚至独句成段的口语化语言，赋予苦难的生活向上向善的暖色，将那些穿着文学外衣说着新闻化语言的作品远远甩在身后。第四，隐喻的人物性格。很多文艺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是二元对立的，《浐河岸边》中的人物却难以用好或坏来简单界定。如，乞丐狗娃表达心声的顺口溜或打油诗，就是对现实诟病的有力诉说，他身后那帮闲汉总是起哄鼓掌的举动，则暗示了大多数人认同社会弊病的客观存在及无能为力的无奈。第五，生动的方言俚语。小说中大量诸如“灵性”“瞎胡唱”“碰鼻子”“羞你先人”“瓜怂”“万货”“招识”等关中方言和乡村俚语，对彰显地域文化和通俗特色十分有益，总能让人读罢会心一笑。

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南斯拉夫作家伊沃?安德里奇曾说：“在将来，只有那些能够描绘出自己时代，自己的同时代人及其观点的最美好图景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作家。”显然，周养俊从18年乡村生活深井中打捞出《浐河岸边》这汪活水，描绘了现代乡村风云激荡的脱贫进程，记录了乡村振兴进城与中国社会的深刻变革，他是“真正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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