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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7月15日-年1月13日,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将进行一场聚焦于-年的南斯拉夫建筑展览,这次展览选定的年代十分耐人寻味:年正是“铁托集团”退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舞台的一年,也在这一年南斯拉夫获得了美国一亿美元及多项支持,尽管当时铁托对华盛顿表达了感激之情,但是在东西方两个集团的对立中南斯拉夫却开始保持中立;而年便是铁托去世、南斯拉夫开始变革的时候。
这也是历年来第一次公开向国际观众介绍社会主义南斯拉夫建筑师的杰出代表作品的展览,突出了一个曾经在建筑史中重要的、但至今仍未被充分研究的现代主义建筑的话题,展览将包括超过多份图纸、模型、照片、和电影胶片。
南斯拉夫的建筑师们对东西方审美及导向里相互矛盾的要求和影响做出了自己的回应,他们将刚烈多元的民族性格融入到了战后建筑中并将其发展,又结合了未来主义特征,与所处的欧洲和社会主义阵营的其他地方的设计方法截然不同,这也是南斯拉夫的多数建筑看起来既像现代主义及野兽派,又像是太空来客,这些出发点分别从城市规划、城市雕塑、建筑物、室内等层面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独特形式及性格特点。
BogdanBogdanovi设计的,Jasenovac纪念馆,-66,Jasenovac,克罗地亚
城市规划层面相对比较务实,并没有呆板的遵从东西方二元的任何一方。比较典型代表是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城市规划研究所为该市做的年城市总规划(UrbanPlanningInstituteofBelgrade,BelgradeMasterPlan,-50,Belgrade,Serbia.Plan1:,.),这组控制性规划乍看起来像是比较典型的西方新旧城结合的面貌,但其功能布局却有着社会主义集中式的布局,巧妙的将地形和河流进行了回避以减少自然条件的改造量,同时路网的结构考虑了多个中心及城市未来发展的循环延展性;尼日利亚年拟举办国际交易大会时,来自南斯拉夫的建筑师也提出了务实性极强的交通组织及循环概念(ZoranBojovicforEnergoprojekt,InternationalTradeFair,-77,Lagos,Nigeria.Planofexternaltrafficconnectionsandinternalcirculation)。
SvetlanaKanaRadevi设计的,波德戈里察酒店,-67,波德戈里察,黑山
而在具体造型层面,未来主义和狂野做派已经完全超越了原苏维埃时代倡导的一般造型,典型的便是城市雕塑及公共建筑。南斯拉夫经历的战争复杂而不断,主要的城市里林立不同尺度的纪念碑雕塑及纪念馆,例如亚塞诺瓦茨纪念碑(BogdanBogdanovic,JasenovacMemorial,–66,Jasenovac,Croatia.),纯混凝土的结构却构建成一束水滴与花朵的结合体,伸开的直线造型又指代了飞机的双翼;马其顿的依林登起义纪念堂(JordanandIskraGrabul,MonumenttotheIlindenUprising,-73,Kru?evo,Macedonia.)宛如太空舱一样落在地面上,太空舱的圆窗造型又夸张的随机穿插,更像是爆炸时凝固的手雷。
MilanMiheli设计的,S2办公大楼,-78,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
南斯拉夫的建筑师在这一时间段内也顺应了大局面的走向,他们选择绕过了冷战带来的二分法,通过年开始的不结盟运动中发挥主导作用而成为“第三条道路”,政府在国内进行了快速的现代化建设,采取了一系列的努力来促进经济增长,证明南斯拉夫公民的日常生活水准的同时,尽到最大努力来试图突破混凝土的力学限定,并将秩序感与太空元素进行了异常精妙的结合。斯洛文尼亚的卢布尔雅那市中心矗立着两栋高层建筑便有这份精妙(EdvardRavnikar,RevolutionSquare(todayRepublicSquare),-74,Ljubljana,Slovenia.),它们形成了该地区有名的“革命广场”(今天的共和国广场),两栋玻璃幕墙作为双向立面的笔挺建筑物上方,分别在顶部穿插一高一矮折线造型的塔楼,塔楼周身由细尺度的竖向混凝土装饰线构成更为精密的仪器样式,这样的结合与科幻电影中未来城市里应该出现的建筑物及广场尺度有着惊人的契合度。
Brankonidarec设计的,AdriaticII酒店,-71,克罗地亚奥帕蒂亚
在混凝土上使用精密装饰凹线的做法也是突破建筑物外立面质感的手法之一,但需要设计者及施工方进行苛刻的合作,曾经在美国工作过的南斯拉夫建筑师扬科·康斯坦丁诺夫(JankoKonstantinov)对于此类细节的掌握炉火纯青,最为后人称道的作品便是斯科普里中心邮局(SkopjeCentralPostOffice),数个内向弧面墙体与中心外凸的大厅通过不断的咬合一圈,并以足一公分的圆角线条将弧面外墙体本身和大厅的上翻屋檐进行包罗,非常规的圆形窗口与落地的玻璃幕墙面相呼应,形成一栋类似太空指挥中心的别致感,而立面的整体材料维持了混凝土的严肃与庄重。
IvanViti创作的,Laginjina街公寓大楼,-62,萨格勒布,克罗地亚
克罗地亚地区的奥帕蒂亚亚得里亚海二号酒店曾经留下一套完整的未来风格强烈的图纸(Branko?nidarec,HotelAdriaticII,–71,Opatija,Croatia.),其构成形式像是大尺度版的斯科普里中心邮局,使用了大量内切形式弧面外墙,不同的是该图纸背景中描绘的城市面貌完全是超脱该时代的“火柴盒”模式,也许这便是那个时代南斯拉夫建筑师对于未来乌托邦城市的畅想,以及渴望突破的现实焦虑。图纸中更强调了秩序的美感,这是在无法突破材料的年代里建筑师们必须走的一条路。
Du?anGrabrijan和JurajNeidhardt创作的,“波斯尼亚建筑与现代性之路”,年
秩序美在社会主义阵营里有着非常全面的建筑实施基础,与未来主义结合的时候,便诞生出类似于曾经的黑山共和国境内的波德戈里察酒店(SvetlanaKanaRadevic,PodgoricaHotel,-67,Podgorica,Montenegro.)这样的建筑组群。客房被刻意的设置成角度及造型不尽一致的上下两组阵列,上面一组每个客房单元阳台退台形式是越向上越向外突出,而下面一组则反之,两组阵列的窗外框形式又截然不同;而主楼部分则更为复杂,建筑师又将高中低三组不同节奏的序列叠加,各自为单元又集合的极为巧妙,如何将不同造型进行和谐的组合,这里面大量运用了共同模数的方法,即,使用统一的模数来构成不同元素的骨架,骨架的展现表皮有差异。
贝尔格莱德城市规划研究所贝尔格莱德总体规划,年至年,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
ZoranBojovi为Energoprojekt策划的-77年举办的国际贸易博览会(尼日利亚拉各斯)
偏向组合空间较小尺度单元的形式往往被这个时期的南斯拉夫建筑师作为展现技法的出口,塞尔维亚城内的新贝尔格莱德加尔尼住宅集合(Bo?idarJankovic,BranislavKarad?ic,AleksandarStjepanovic,andMilutinGlavickiforIMSInstituteandOsnovaAtelier.HousingBlocks22and23,-74,NewBelgrade,Serbia)有着更为执拗的表现,并且将单元组合成类似于东欧常见的下大上小的堆砌城堡形式。每个单元有着大片的落地玻璃窗,蜂巢状金属网格全面覆盖每个单元的外部,也许这样的处理也透露出建筑物对于安全感的保障意识。
AndrijaMutnjakovi设计的,科索沃国家和大学图书馆,-82,科索沃普里什蒂纳
像士兵阵列般矗立在大地上是该时期东欧高层集合住宅的惯用设计方法,而南斯拉夫的高层集合住宅在此基础上更偏“冷”,它们更突出规划的大尺度延伸来突出肃穆感,并更为强调竖向的序列及材质的纯粹感,例如克罗地亚境内斯普利特三街规划(DinkoKovacicandMihajloZoric.BraceBorozanbuildingblockinSplit3,–79,Split,Croatia.),单体住宅的长度被拉伸到米以上甚至更长的沿街立面形式,内部形成配套及大型内院;具体落实在单体建筑设计上时,可以看到其非沿街面除交通核部分几乎不开窗户或只开启小尺度的竖向窗户,绝大部分保留大量的纯净混凝土质感涂料外墙面,为了强调竖向线条的上升趋势,各个转折处使用极细的隔墙来破除自上而下的单调感,同时在屋顶采用极为细致的收边线脚,大尺度+小细节的做法已经开始接近当代建筑的表现手法了。
EdvardRavnikar设计的,革命广场(今共和国广场),-74,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
对于混凝土的技术突破也是南斯拉夫建筑师激进的向往,马赛公寓没有避免的落地粗柱子成为他们追求未来感和科技感的反例,当时出版的南斯拉夫建筑书籍《波西尼亚建筑和通向现代性》(Du?anGrabrijanandJurajNeidhardt,CoverofArchitectureofBosniaandtheWaytoModernity,.)封面使用了一栋在当时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建筑物照片,照片中这栋建筑只有极细的几根柱子落地,并采用了多面的玻璃幕墙系统,而在关于南斯拉夫建筑方案的图纸中,也很容易发现这样对于突破技术枷锁的向往及诉求。
ZlatkoCoal设计的,erefudin白色清真寺,-79,维索科,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
可以看到经过后铁托时代的洗礼,南斯拉夫建筑在风格上不仅延续继承了东欧的尺度、审美及秩序要求、未来主义精神,也兼顾了西方现代主义的元素,一定程度上对于混凝土的崇拜与欧美的发展过程有类似之处,更重要的是,南斯拉夫的建筑师有强烈的突破意识,无论是造型还是材料使用上,也许这与他们民族性格和出于东西方之间的角色有一定关系。无论如何,那个特殊年代衍生出的建筑物是基本永久存在下去了,也见证了这段特定的历史里程,派生出的东欧现代、当代风格建筑也有了踪迹和血线可寻,作为曾经一度被西方或国内建筑界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