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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昱

南斯拉夫通讯社（Tanjug），是于铁托时代所创建的南斯拉夫国家通讯社，不结盟运动时期的第一个通讯社。年10月31日，该通讯社在两次私有化失败后惨遭关闭，但目前仍在运作。本文主要研究该通讯社目前的运作状态。

南通社标志

图源：FB

一、南通社的历史背景

南通社，全称为新南斯拉夫通讯社（TANJUG），是根据铁托总统（JosipBrozTito）的建议于年11月5日在南斯拉夫中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一个小城镇亚伊策建立的。新建的南通社在南人民解放军最高统帅所在地亚伊策开始播放新闻。从此以后，南通社随着最高统帅部转战南北，及时地向全国各地和世界各国报道南各族人民英勇抗击法西斯占领者的真实情况。年10月，南通社迁至贝尔格莱德，即今天总社的所在地。

解放后，南通社成为国家通讯社。南实行自治制度后，该社逐步改为自负盈亏的企业单位（国家执法给部分经费，供对外宣传用），但实际上仍然起着南官方耳目喉舌的作用。南通社每天把抄手的大量新闻编成参考资料，供南领导人和有关部门阅读。每当遇到有重要消息，该社还有专人负责通过电传或电话直接向领导人汇报。南党政领导机关的重要新闻和材料，也都通过南通社向外播放。在南领导人出访或外国领导人访南时，南通社都要根据官方意图发表评论和报道会谈情况。

年1月，南通社发起了成立了不结盟国家通讯社联盟，与不结盟国家中的80个国家通讯社建立了联系，为转播不结盟国家通讯社的新闻提供了翻译力量和广播设备。而南通社在交换文献、新闻、图片和专业服务方面，则与世界上90家新闻通讯社进行合作。与此同时，南通社更是帮助一些不结盟国家培养新闻记者和技术人员。

年，南通社有职工人，新闻工作者多人。总社设在南首都贝尔格莱德，分国际新闻部、国内新闻部、经济新闻部、参考资料部、对外部、摄影部、技术部门等等。南通社在国内六个共和国与两个自治省的首府设有总分社，总分社受总社和当地新闻部的双重领导，稿件均由总社统一播发。南通社也向五大洲44个国家派送常驻记者，除了采用其驻外记者的报道外，还抄数十家外国通讯社的新闻，并根据这些新闻编发一部分消息。

当时，南通社每天通过电传用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向国内发-条新闻，供全国37家报社、电台和电视台抄收。此外，南通社还用英、法、俄、德、西五种文字向世界各国播发新闻。国内外合在一起，每天平均发稿56小时。当时，按发稿量说，南通社自称在世界各大通讯社占第八位。

在前南斯拉夫解体期间，南通社很快就从世界舞台上消失了。随着世界的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个大事件（米洛舍维奇事件）上，该机构的信誉受损，其分支机构也遭受了类似于这个国家“巴尔干化”的命运。但是，尽管它的许多分社已转变为前南斯拉夫各共和国的新的国家新闻机构，但南通社仍然作为塞尔维亚的国家新闻机构继续运作。如今，南通社每年发布约万条新闻，并且成为了该区域的新闻机构中新闻被引用最多的通讯社，其新闻大多以印刷品的形式和通过电子媒介发布。

二、南通社私有化进程失败

为了减少政府资产对国家经济的影响，并推动塞尔维亚加入欧盟的进程，塞尔维亚政府必须退出媒体，满足欧盟自由市场的要求，以便在媒体市场中创造平等的条件，消除国家对媒体的影响。

年8月，塞尔维亚进步党领导的政府通过了一项关于信息和媒体的法律，规定在年7月1日前将国家从媒体所有权中撤出。根据这项法律，到年10月31日，所有没有找到买家的媒体都将被关闭，其股份将免费分配给现任和前任员工。

然而，在73家国有媒体私有化的过程中，南通社分别在8月和10月以76.1万欧元和38.欧元的价格两次招标失败，最终政府于年10月31日终止其运营，11月5日被正式关闭。

三、南通社的非法运作

年11月6日，南通社的主管布兰卡·朱克奇（Branku?uki?）表示，虽然南通社不能保持国有，但政府也不希望关闭新闻社。塞尔维亚总统阿莱克桑达尔·武契奇（AleksandarVu?i?）于11月5日与朱克奇进行了会晤，表达出希望为此找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的愿望。

然而，根据相关媒体在年12月的报道，尽管南通社被正式关闭，从国家媒体登记处删除，没有经营许可，但仍在制作新闻，并与私营媒体和国有机构签订合同。南通社称，除了接收政府欠通讯社的剩余款项，再没有从政府收到任何资金。此外，南通社在表明新闻社并没有关闭后，便不再做声。另一方面，南通社的员工也没有收到任何遣散费（总计50万欧元）。

南通社和其他塞尔维亚媒体最初被给予15个月的时间进行私有化，但是在这段时间里，该通讯社管理层保持低调，既没有公开强烈反对私有化，也没有为私有化进行认真的准备，比如减少雇员人数以实现盈利。

据调查，南通社的员工甚至没有得到公司股份的可能性——这是媒体监管规定中没有找到私人投资者的首选解决方案。当局指责南通社管理层没有提出这一要求，但到目前为止此举也没有造成任何后果。现在，没有迹象表明南通社私有化进程的最后期限，也没有迹象表明其运营的法律依据。（来自年9月的报道）

年10月18日，塞尔维亚文化和信息部长瓦尔丹·武克萨武耶维奇（VladanVukosavljevic）表示，尽管南通社在年曾被勒令关闭，但如今“依靠市场收入独立运作”，虽然在媒体市场中生存并不容易，但南通社在各个领域都很活跃，如何筹集资金现在对他们来说还不是问题。目前，他们还没有拟出针对南通社的计划，只是制定了一个媒体战略计划。他还说，他们将会详细地就南通社的问题进行分析、讨论。

南通社大楼

图源：NUNS

四、关于南通社现状的争议

针对以上南通社所经历的一系列问题，塞尔维亚各界人士表达了他们的看法。

前南通社主编亚德兰卡·朱约维奇（JadrankaZujovi?）表示，南通社在等待政府采取行动维持其运营，因为总统承诺过会对此做些什么。通讯社的存在对塞尔维亚社会有极大意义。

贝塔（Beta）新闻社主编德拉刚·亚尼奇（DraganJanji?）评论，早些时候就发生过私人企业在灰色的非法环境中运作，以此扰乱市场秩序，但这是国家第一次支持这种灰色工作。显而易见，南通社实际在为国家工作。

布里兹（Blic）的主管威瑟琳·西蒙诺维奇（VeselinSimonovic）认为，南通社所面临的主要问题，那就是目前没有能力支付这么多员工的工资，如果成为私营企业，他们还必须支付经营大楼的租金。根据政府的规定，一旦南通社主管布兰卡·朱可奇支付完职员工资、各类费用等欠款时，南通社将从商业注册局的名单上被删除，其财产由共和国财产管理局接管。然而，到目前为止，南通社尚未从商业登记局的记录中删除。也就是说，要想改变机构的状态，管理层必须提交年的最终资产负债表。

来自贝尔格莱德大学的媒体专家拉德·维利昂诺斯奇（RadeVeljanovski）说，他相信南通社如今仍然是政府的幽灵机构，南通社的存在是政府的不合法行为的代表。

福莱特（FoNet）的经理左兰·色库里奇（ZoranSekuli?）说，此问题在于政府的决定“故意利用法律漏洞，因为没有给出完成公司关闭相关业务的最后期限。”

批评人士认为，这起案件是贝尔格莱德对法律执行不一致明目张胆的例子，但也暴露出政府在国家媒体中的影响力缺乏透明度。

根据以上评论，南通社的非法运作引起了大部分塞尔维亚人民的不满，并对其存在表示质疑。

五、人们对私有化的看法

多年来，政治对媒体的影响在塞尔维亚一直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无论哪个政党执政或如何施加这种影响。

20世纪90年代，国家控制媒体的情况最为突出。塞尔维亚的国家所有制使政治精英能够控制媒体和信息流动。由国家控制的媒体被认为是政党或领导人的推动者，而不是用于报道、分析或调查新闻。

塞尔维亚记者维斯纳·佩里克·齐蒙季奇(VesnaPericZimonjic)曾在20世纪80年代为南通社工作，表示自己见证了其最好和最糟糕的日子。年，南通社改变了整个编辑路线，成了权威领导人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SlobodanMilosevi?)的喉舌。米洛舍维奇曾在上世纪90年代领导塞尔维亚参战，并导致南斯拉夫解体。

20世纪90年代初，南通社第一次崩溃，包括齐蒙季奇在内的记者们因为职业上的不满，选择辞掉工作，在情况恶化前离开了。留下来的则是无法离开国家资助而生活的人。为此，名离开的记者创建了两个新的新闻机构：贝塔和佛莱特，并得到另类投资和国际投资者的支持。然而，这些私人媒体面临着独特的挑战。

塞尔维亚国家资助媒体的悠久传统造成了一个不公平的竞争环境。贝塔和佛莱特在经济上无法与由国家资助的南通社竞争。年对塞尔维亚媒体的一项研究显示，南通社和贝塔在生产产出和补贴前收入方面具有可比性。南通社的收入约为万欧元，贝塔为9.84万欧元。其他得到国家资助的新闻机构也得到了类似的好处和优势。

因此，私有化被视为解决媒体领域不平衡的一种方式。

塞尔维亚独立记者协会（NUNS）主席武卡森·欧博拉多维奇（VukasinObradovi?）坚信，媒体私有化是媒体改革进程中的一个必要步骤。他说，理论上，私有化创造了一个“所有主体都是平等的”媒体市场。但奥布拉多维奇担心，国家还将会间接地影响媒体，因为购买媒体的个人对新闻不感兴趣，而是将它作为影响政治的工具。这些新成立的私营组织将会受到所有者的影响，取代以前国家的影响。

《政治报》主编李莲娜·斯玛耶洛维奇（LjiljanaSmajlovic）是塞尔维亚另一个新闻协会(UNS)的负责人（巴尔干最古老的日报《政治报》仍在发行，它仍是由国家资助的组织机构）。斯玛耶洛维奇认为，私有制是切断资助人和向媒体机构施压的人之间的“脐带”，但她也同意欧博拉多维奇对媒体私有化的不满。她认为塞尔维亚的第一波私有化是灾难性的，因为它关闭了塞尔维亚当地的一些小型媒体，缩小了媒体的声音。但这些小型媒体却拥有高质量、道德且专业的新闻，而私有化的残酷力量摧毁了这些新闻。私有化令斯玛耶洛维奇感到担忧，当谈到谁应该是塞尔维亚媒体的所有者这个问题时，她表示，找到一个不依赖国家的人是不存在的。

著名的塞尔维亚记者安东奈拉·里哈（AntonelaRiha）认为，在塞尔维亚，很少有媒体报道正确，且不受到政府或政府成员的直接影响。这是塞尔维亚目前的主要问题。此外，媒体内部缺乏透明度，私有化只会加剧这个问题。年2月，塞尔维亚反腐委员会提交了一份关于塞尔维亚媒体所有权结构和媒体管理的报告。委员会分析了50种媒体的样本。23家媒体所有权完全透明，27家媒体所有权不透明、部分透明或有争议。委员会注意到，在国外注册的大多数媒体的真正所有者几乎不可能确定。因此，里哈觉得媒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宣传机器”，私有化只会增加这些最初的问题。

近年来，人们对塞尔维亚媒体何去何从表示担忧，这个话题将被继续争论下去。

六、南通社现状

在资金方面，塞尔维亚至今与国家或机构资金往来密切。根据南通社从国家机构获得的资金数据表明，政府确实不想关闭南通社。该机构运作的依据仍不清楚，直到年底，有33个机构、上市公司和地方自治单位向它支付了1.亿第纳尔(约为97万欧元)（塞尔维亚新闻调查中心(CINS)获得的文件所示）。CINS表示，国家当时支付了万第纳尔（约65万欧元）关闭此机构。此外，从年11月到年年底，国家机构又共调拨多万第纳尔(约31.9万欧元)与南通社签订商业合同。

在解决方案方面，早在年政府机构便提出再私有化，但现在南通社运营状态及机构性质依然不明。根据塞尔维亚监督员在年10月1日的报道，多年来一直处于非法经营边缘的南通社，将在十月份被私有化。据称，凡是对此机构有兴趣的政党都可以够购买，因为机构本身就没有资产。年，相关机构根据南通社当时的状况起草了两份解决方案，但都没有向法院正式提交。当时非正式宣布，南通社应该成为股份制公司或有限责任公司。而年的这次出售，是私有化的新尝试，不受现存法律约束，就像仍得到国家慷慨财政援助的南通社本身一样。

南斯拉夫通讯社是于铁托时代所创建的国家通讯社，在前南斯拉夫解体后，成为了塞尔维亚国家通讯社。年，为了稳固经济，并推动塞尔维亚加入欧盟的进程，政府规定应对南通社进行私有化。年，南通社两次私有化均失败后，惨遭关闭。尽管如此，南通社至今仍在违法运作，谋取利益的同时获得国家的资金支持。到目前为止，南通社尚未从商业登记局的记录中删除，塞尔维亚政府也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来解决南通社现状。面对这些事实，塞尔维亚各界人士对此进行了批评，也表达了对媒体机构私有化的担忧。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