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来,我们做学问时,大多不自觉地使用西方的观点,并采取西方的标准来看待我们自己的事物。凡是西方有的,不论我们的真实状况如何,也要硬套、硬塞,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而举出的例证,不是拿西方人的话来说明,就是用西方的案例来类推,大家见怪不怪,也就习以为常。特别是学术界,更免不了引用西方的思维和研究方法。最有利的,便是利用外文来发表己见,无论如何,总是显得高人一等。
实际上,中华民族的思路自古以来便独树一帜,迄今很难改变。我们依据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法则,以道德为看不见的阴,透过看得见的艺术来表现即为阳。我们有信仰、有法律,当然也有科学,而这全都包含在道德与艺术之中。道德和艺术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两大特色,也使得中华文化在世界文明中独树一帜、博大精深,且绵延至今。
人类需要科学,但不能盲目地发展,凡是有害于宇宙人生的科技,都必须知所节制。合乎道德的规范,科技才能有利而无害。所幸近年来科学家大多有所悔悟,真是好事一桩!
科学有道德的指引,就不致妨害宇宙人生;如果能表现得十分艺术,也不会违反人性。宗教以道德为依归,透过艺术的形式,自然充满了人情味。不但不会相互攻击,而且殊途同归,可以满足不同的需要,彼此和谐相处。然而法律的可怕,即在造成只要合法,有什么不可以的错觉,实际上和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同样具有极大的危害性。
道德可以补法律的不足,而法律只不过是道德修养的基础工程,所以守法并不足以表示合理。西方文化以宗教、科学、法律为主轴,而中华文化所重视的道德和艺术,正好是西方文化应该提升的更高层次。
每一个人都应该具有法律观念,以守法为立身的基础,然而死守法律,却不知变通,常常误己害人。只知守法而不知提升道德修养,更是令人心生恐惧的法律人。
东西方文化居于各自的实际情况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幻想整合、一同。因为文化是不能整合的,也不应该加以整合。如果全人类的文化整合成一种文化,那么人类就会濒临灭绝。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矛盾,便不可能起变化,也就不能生生不息。中西文化,只能靠取长补短来求同存异。用道德来指引宗教、科学和法律,使其更加艺术而符合人性的需求,应该是一条可行的途径。
人生在世,一方面要遵守自然规律,一方面要提升自己的道德修养。遵守自然规律,可使人生充满艺术性,不致单调乏味到变成机器人;提升品德修养,则使人们在宗教、法律之上有了更高的信仰。
《易经》的思路,应该是21世纪地球村的主轴,这是复兴中华文化的伟大契机所在,也是地球恢复生机、人类和平发展的有效途径。易理的发扬,有赖大家共同努力,不能自己局限于易的小用,却忘记了易的大用。这是中华民族的最大责任,我们真的是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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